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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叨

    公交车喷着一大股黑烟离开站台,马越坐在公交车上最后一排,靠着窗户发呆。看着最平常不过的街景――汽车,电动车,人,各种商铺。不能说是看,他只是想着心事,任凭这些景物从眼前掠过。突然有一丝厌烦浮上心头。他已经失业两天了。马越,男,26岁,身高1.75米,本科学历,学士学位,所读专业计算机科学技术。什么时候开始,人们的自我介绍变成了简历?

    自从上小学开始,就老有人不断的问他,长大之后的理想是什么?一个小屁孩怎么知道“理想"这么抽象的东西,当然回答不知道喽!不知道怎么行?没有理想怎么称得上四有青年?没有理想老师会放过你?于是,在家长的深深关爱下;在老师的耐心教导下,马跃有了理想:当一名研究高端科技的科学家,为祖国的科研事业做贡献。有句话叫:”有志者立长志,无志者常立志。“不知道是名人名言还是谚语,反正有了理想就必须要牢记于心中,背的要比课文还要熟,在学校时不时的就有人要问起,要答的很流利,很大声,老师才会认为是好学生。

    时间一晃,人就长大了。随着上初中,再上高中,一个人的心志渐渐成熟。但是理想这东西实在有些抽象,十七八岁的青年还是没有理想啊,好在没人问了。马越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其实一直性格内向的他,是在老师的夸奖下长大的。有些事情他看的比年长者更透彻。理想是什么?那是要和许多人扯上关系的事情。比如说中国工程院院士袁隆平育出杂交水稻之种;比如贫困山区一位老教师没有一分钱工资却教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自己的那点东西,只能称之为“愿”吧。随着渐渐长大,马越也知道了现实与电影的本质区别,再看以前的电影时,没有了当初的热血与憧憬,只是觉得好假,不可能。仿佛是一个成年人在看童话。但他那心中的一团火,却从未熄灭过。理想太大了就不要跟人说,说出来就是笑话了。

    高考结束后,看着只够上二本的高考分数,从小酷爱看科幻片,把神秘的网络黑客和杀手联系在一起的马越,综合考虑了将来毕业之后就业问题以及更好的建设祖国等多方面因素后,选择了计算机科学技术这一专业,并成功取得了家长的同意。太专业了听不懂?那换种通俗易懂又尽可能贴切的说法,就是编程序的。

    在大学期间,马越同学认真贯彻执行了老师下达的各项思想要求,认真的学好了专业课,在一些思想品德等公共课上按时到场,看看小说。他从来没有参加过社团,性格内向不是原因,其实早在初中时他就自己改掉了性格内向这一程序漏洞,将之改为“闷”。在必要与人沟通交流的时候,他可以大大方方跟人聊天说事,在台上发言时,他说话大声流利,毫不紧张。在私下里,他却是沉默寡言的一个人。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大学生活,其中当然少不了“社团”这么让人看到就爽的字眼。但是,想象是美好的,在他参观完所有社团后,得出了四个字:无聊之极。无聊了就打打游戏,看看电影吧。于是,好好学习专业课,娱乐时间打游戏看电影,就组成了一个简单的大学生活。他从来不学别的同学,暑假兼职挣钱去旅游,自命不凡的他认为有朝一日是要环游全世界的,现在就别瞎折腾了。

    大学快毕业时,害怕错过的东西找不回来,他向暗恋三年半的同班女生表白,结果他追到了这个女生,结果现在他们同居了。毕业之后,他没有像其他人好似要见丈母娘一样去大公司面试,应聘高薪职位,而是选择了给自己打工,这有个说法,叫做自主创业。几个人就像过家家一样合伙搞了一个工作室,从此过上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几个小伙伴清醒过来,马上撤离,只有他苦苦支撑。省点饭钱多印点传单去发发应该会好一点吧,多跑跑一些小公司去向这些小老板多推荐一下自己的网站,说不定会有机会吧。当他身无分文,连饭都吃不起时,老家母亲打来电话,他一边翻找着烟灰缸里的烟头,一边说道:“好着呢,一个月能赚个四千左右,等我这边稳定下来,就接你过来住段时间,旅游一下。”迫不得已,他向朋友借钱,有的没钱,有的不愿意借,找借口推脱,他都一笑了事。也有个别什么都不问,就将全部私有财产三五千元借给他,他说道:“什么时候能还上,现在也说不准,情不言谢,且看日后。”朋友知道他的脾气,笑着对他摆摆手。后来女朋友和家里面打电话,哭着对他说:“你这个样子,我们怎么结婚,更别说买房子了!”于是,他坐在烧烤摊,吃了一顿时隔一年的大餐,喝了一次尽兴的啤酒,回家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冷笑着说:“没关系,以后整一个更大的工作室。”

    之后他在网上投简历,开始找工作,找了几家大软件公司去面试,面试通过,就在他准备要去按时上班,做一个大公司的小程序员时,他想到了在上大学时的周末,坐在自习室里研究那一行行代码,和教授探讨那晦涩难懂的黑客技术,直到教授都没了兴趣。不就是找份工作嘛,他又在网上面投简历,再也不点it那一栏,最后尽可能的挑了一份工资高一点的销售员工作。老老实实,勤奋的上起了班。自从他上班起,周末休息时就可以和女朋友逛逛街,看看电影,找几个熟识的朋友聚聚。大家在一起自然会聊到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工资多少?等等......从那时候起,他和女朋友往往会为了一点小事而吵架冷战。他总是在心里对自己说:“她已经对我很好了,要是别的女人,指不定早拎东西走人了,我眼光还是准的,没有看错。”现在,坐在公交车上的他之所以失业,不是因为业绩不好,也不是因为放了错误,而是他主动辞职的。在公司里面,他不会抢着做事情去在上司面前表现,但是他该做的工作都是认认真真,哪怕做的好坏根本无人过问,他也不会额外得到好处,大可以敷衍了事,但他还是认认真真做完,这是他的原则。他可以厚着脸皮去拉单,可以对着丑太太叫美女,但尊严不可丢。所以他辞职了,所以他瞒着女朋友又开始了面试之旅。这两天面试的几家公司工资都比之前低,明天再找最后一天看看吧,不行就随便找一家开始上班。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女朋友的生日。离日常下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正好可以去买那条300元的手链,然后100元买个蛋糕,花就不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送花有点造作,女朋友也多次抱怨过,说他不懂情调。把钱包掏出来数了数里面的钱,还剩450元。虽然现在辞职了,但是工资还是要再等三天,到公司统一发放时才会打到卡上。把钱包装好,又看着窗外的景物,现在碌碌无为的自己,与心中的那团火已经背道而驰了吧?一声报站声响起,将马越的思绪打断,从公交车后门走出,看着这条熟悉的商业街,想着要送给女朋友的礼物,他顿时又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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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算命

    从天桥下穿过时,看到一如既往的小摊小贩,五花八门,总是在变。有时来看到的是卖盗版书的,有时又有卖各种光碟的,还有算命的。任你工商城管再牛,能牛的过天桥上放哨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声哨响,大家有组织有纪律撤离。

    这会走着走着也看到一个算命的,竟然连招牌都没有,就在地上铺着一块布,布上面画着一个八卦图,图下面歪歪扭扭的写着:算命,2元钱一次。马越一看就乐了,这也太轻装上阵了吧,招牌帷帐没有就算了,最起码要弄个竹签让人求一下,或者弄几个铜钱来摇几下也行啊。还2元钱一次,以前那几个都是最低10元,这还打起价格战了,准备薄利多销呢。再看那算命先生,大约五十岁的样子,带着个墨镜,梳着个背头,咋看咋像黑社会啊。马越乐呵呵的瞧了几眼,算命先生看有人关注,立马招呼道:“小兄弟,来算算,便宜。”算命的拉客人时,都说自己算的怎么怎么准,这人倒是直截了当来一句:便宜。感情是在卖大白菜吗?马越已经笑出声来,调侃那算命的说:“大叔啊,你这也太抠门了吧,好歹弄块牌子来啊,桥下面本来就黑,半天看不出你是干啥的。”

    几年前的马越绝对不会这样跟陌生人说闲话,但有些事情是会变的,公司午饭时给同事们讲讲从网上看来的笑话,大家哈哈大笑一下,不是挺好嘛。在遇到困难时,越要积极乐观,能让人悲伤的应该是感情而不是困难。算命大叔一听,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小伙子你懂什么,这叫真人不露相。”“噢,都真到天桥下面来了”“这叫大隐隐于市,没见过世面。”“嘿嘿,那你给我算算嘛”算命大叔本来以为马越是个愣头青,想看看能不能宰一点,一说上话发现是闲侃来的,就跟着侃了几句,这会听这小子又想要算命,马上专业起来,收起笑容,盯着马越看了半天,神神叨叨的掐指算了一下,说道:“小兄弟你命格独特,总会遇到男女情感纠葛,情感方面小的事情就要忍,大的事情就要果断,不可拖泥带水。你面相略似孤星相,应该有时会感到孤独。事业暂时没有太大起色,但会越来越好......”

    ”大叔,算了吧,我也是知道咋个给人算命的,这叫‘概说’对吧?你这些话一百个年轻人听了,九十九个都觉得是在说自己“算命大叔正说的起劲,却被马越这样一句话打断了。算命大叔不高兴了,马上沉下脸说道:“你这小子,我再怎么说也比你多吃几把盐,你说了要让我算命,就不能让我说完?算了,钱我也不要你的,你走吧。”马越没想到这算命大叔说翻脸就翻脸,从裤兜里摸出最后两元零钱递给算命的说:”既然算过了,那就给你钱。反正才两块钱,要是十块二十的我也算不起。“没想到这算命的反而来劲了,也不接他递过来的钱,盯着他看了一会说道:”你是才念完大学的对吧?“

    ”是“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现在站的这块地是平的还是凸的还是凹的?“

    ”大叔,你能不能问个有点深度的?“

    ”那你还想半天?“

    ”是平的。“马越看了看脚下地面,潜意识回答道。

    ”你小学老师没告诉过你地球是圆的?“

    ”。。。。。。“

    ”现在的年轻人啊,总是自以为是。“

    马越本就不相信这算命一说,只是图个乐子,听出了算命的话里有话,就正色说道:”大叔,刚刚我的确不应该打断你的,于情于理确实应该听你说完,看来这几年耐心和气量变差了不少。你要是不愿给我算了,那我就走了,你要是还愿意给我算,那我仔细听着。“

    算命的脸上又带上了刚刚的笑容,说到:”哎呦,小伙子,看来你还蛮自负的嘛,那当叔叔的告诉你一句话,一切东西都是有代价的,这会我算命涨价了,450元算一次。“马越看着算命的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那双黑黑的墨镜下是怎样一种眼神。但这会看着这个不伦不类的算命大叔,怎么觉得有那么一丝丝高深莫测的气质在里面,是心理作用吗?自己最后一次掏出钱包是在公交车快到站时,难道那时候被人盯上了?这人会不会是从火车站那边过来的?但是那些人主要利用的是贪心,稍微注意一下就发现漏洞百出。有几个不抛头露面,道行极深的,怕是六位的数字都看不上吧。

    马越笑着对算命的说:“大叔,你算的真准,我这会确实只有450块钱,凭你刚刚说出的话,450元的确不贵,我也不指望这四百多块钱发家致富,但是我曾经答应一个女孩子,无论如何每年的今天都会带着礼物和蛋糕见她一面,所以我不算了。”算命的看马越说完就要走,又叫道:“你这小伙子,急什么嘛。”马越停下脚步说道:“不是急,难道要让我不给钱求着你给我算命?”

    “嘿嘿,让我白忙活那可不行,不如这样吧,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答不对,就输我50块钱,我也不会给你再算,你就走人吧。要是答对了,我一分钱不要你的,免费给你算一次。放心,叔叔不会问你偏的难的问题,你不是上过大学吗?就出个小学计算题让你做做。”

    马越心里一嘀咕:在火车站周围老是能看到有人摆个象棋残局骗人的,其实不管你挑红棋还是黑棋,都只有一种走法,走错了就输,一直走对了也是和棋。除去买东西的四百块,这50块就是三天的饭钱,是巧合吗?听到算命的说小学计算题,一下让他回想起小时候自己痴迷于各种趣味计算,心中的那团火跳了一下。马越干脆地说道:“好的,说吧。”

    “听好了,一辆公交车上原本有25个人,到一站时从前门上来7个人,从后门下去12个人,再到一站时,从前门上来11个人,从后门下去4个人......”

    算命的大叔说的不快不慢,马越在心里飞快的算着,每每算命的说完一句,后一句要开始时,马越刚好能计算出答案,也没有时间去检查对错。算命的继续保持这种速度说着,慢慢的,马越适应了这种状态,轻而易举的跟上了节奏,只要前面那几次没有算错,只待算命的一停下,他立马能说出答案。终于,算命的停了下来,马越等着他发问。算命的大叔慢悠悠的问道:“公交车停了下来,请问,车一共停了多少次?”

    “啥?”

    “我问你,车停了多少次?”

    “哈哈哈哈”马越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笑个不停。笑着笑着,看向那个算命的大叔,大叔也是笑着,因为带着墨镜,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马越怎么隐隐感觉到有一丝期待从黑色镜片后面传过来。他停止大笑,闭上眼睛。算命的也不催他,就这样等着。过了快有5分钟,马越睁开眼睛说道:“车一共停了16次。”

    “啥?”

    “我说车一共停了16次。”马越自信满满的又说了一遍。算命的脸上笑容立马消失,竟然有些恼怒,喃喃自语:“没理由啊,他都已经逆推出来了,难道推错了......”而后,算命的看了马越一会,因恼怒而缩在一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淡淡说道:“公交车停了下来,车一共停了多少次?”马越恍然大悟,叹了口气,取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50元递给算命的。发现没有人接,算命的还在那喃喃小声说着:“可惜啊,可惜。”马跃又出声说道:“愿赌服输,大叔,这50元给你。”算命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傻小子,跟你闹着玩呢,钱你收好,过来我给你看看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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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光阴

    马越走近,伸出左手来,手掌摊开在算命的面前,算命的大叔并没有像其他专业算命师一样伸手去接触,而是凑过头去,用一只手将墨镜拉到鼻梁处,露出一双眼睛,借着桥下昏暗的光线细细看着马越的手掌。马越则是盯着算命的那一双浑浊的双眼。

    本以为这算命的要看好久,谁知才看了五六秒钟,算命的大叔就像看完一张麻将牌一样,收回眼神,兀自点了点头,中指在墨镜架上一托,又将那双在短短五秒间内给马越一种奇怪感觉的双眼隐藏起来。随后又向马越的右手扫了一眼,马越以前没有让人看过手相,不知道是只看一只手就可以了,还是两只手掌都要看,就索性又把右手也伸了过去,算命的摆了摆手,意思是说不用了。小声自言自语说着什么,因为声音太小马越没有听清楚,正要出声询问,算命的笑呵呵的问道:“小伙子,生活方面过的如意吗?”

    这会,这个算命的大叔没有了刚才刹那间的神秘与高深莫测,可能是那双藏在墨镜后面的神秘双眼已经暴露的缘故吧,马越反而觉的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说话实实在在的憨厚大叔。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两根香烟,递给算命的一支,大叔伸手接过来,马越忽觉食指疼痛了一下,低头看时,指头上被划出了一道小口,可能是被算命的指甲刮到了吧。挤了两下,也不在意,伸手挡住穿桥风,遮着打火机将烟点着,马越在算命的一旁蹲下,吸了两口烟说道:“就那样了,将就着过呗,有句老话不是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吗,要是人人都如意了,那这个世界就是西方极乐世界了。”算命的也将烟点上,好像一个家中长辈在教导晚辈一样说道:“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消沉呢?”

    “我这年龄要是当下结婚,都已经属于晚婚了。”

    “哈哈,感情你是想讨媳妇了。”

    “连套房子都买不起,拿什么讨?”

    “当今社会上这些条条框框都是人定的,不但要看得透,还要能跳的出。堂堂七尺男儿,这世间就是任你闯的。不是有个姜子牙都九十多岁了还想着打天下呢吗?你现在这年纪,做什么事情来不及?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啊。”

    马越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沉默了一阵,忽而又抬起头来,笑着对算命的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这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拿寸光阴去换寸金,可是换不到啊。”算命的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你呢?假如能用寸光阴换来寸金,你愿意换吗?"

    ”当然愿意“

    ”不后悔?“

    ”不后悔。“

    算命的又笑了笑,笑容中带着苦涩,仿佛一个饱尝世间辛酸的浪荡游子。大叔不再言语,低头抽着烟。马越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然后对算命的说:“大叔,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买点东西,先走了。”算命的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还是低着头抽烟,应该是想着什么心事。马越站起身来,离开了算命摊,走了几步,将抽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熄。回过头去又看了看算命的,那大叔也向他这边看着,好似一个长辈在车站为即将远行的游子送行。马越转过头去,继续前行,穿过天桥,身影融入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天色发黑,出租房门口,马越一手托着蛋糕,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礼品袋,用小拇指从裤兜里勾出钥匙,才刚插入锁眼里面,还未转动,门就开了。一个带着围裙的女孩站在门内,笑嘻嘻的说道:“你可真准时。”看到马越提着的礼品袋,又高兴的说:”哇,还有礼物哦。“说完又快速跑进了厨房里。马越将蛋糕和礼品袋放在桌上,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女孩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去买的蛋糕?”“噢,今天公司没什么事,就早走了一会。”“怎么样,工作累不累?”“和平时一样,没什么累的。”马越含糊的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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